劲风过石林
□ 黄渺新
石林风景名胜区位于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。石林喀斯特地质景观类型多样，面积广大，溶岩发育独特，地质演化复杂，享有“世界喀斯特的精华”“造型地貌天然博物馆”的美誉。石林在自然景观上融雄、奇、险、秀、幽、奥、旷为一体，奇山怪石，惟妙惟肖，气势恢宏，令人惊叹。石林景区为纯灰岩剑状喀斯特的典型集中区，岩石主体是呈浅灰色的纯灰岩及茅口组白云质灰岩。在大石林、小石林、步哨山、李子园箐、万年灵芝5个片区内，分布着剑状、柱状、塔状、蘑菇状、平衡状及不规则状的各种石峰。2007年，中国云南石林喀斯特作为“中国南方喀斯特”的组成部分，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。
整个滇东高原，乃至整个云南大地，给人的感觉就是雄浑、苍莽、神奇。在这里，天空与大地很近，风很大，不断地吹拂着这片土地。云朵在天空不断地飘移、变幻，形成又消逝——云南是云的故乡。有时河流切出幽深的峡谷，还有宽广的湖泊镶嵌在高原上，对于看惯祖国东南部秀气的青山绿水和平畴沃野的人来说，真有一种视觉上的新奇。
随着火车前行，渐渐地，刚刚还完全裸露的红色丘陵上长出了无数石头。这些石头通体呈苍黑色，大大小小，高高低低，奇形怪状，错落有致。几乎每个山头都被这样一片石头占据。这些石头又长又瘦又尖，并不融合在一起，当然，它们埋在地下的部分也许融为一体，但突出地面的部分完全独立，看上去就像一棵棵或大或小、或高或低的树，在一个个山头上聚集成黑压压的“森林”。这就是驰名中外的云南著名自然景观——石林。在铁路沿线，两边山头上尽是这种茂密的“森林”，通向原野的细细长长、弯弯曲曲的小路就从这一片片“森林”中穿过，路上有人背着麦捆，有人肩荷农具。一群群鸟儿在这一片片“森林”上空盘旋，飞起飞落。高原上的劲风浩浩荡荡，只是不见这片“森林”摇曳多姿。
火车停在石林站。石林火车站位于一片柔缓起伏的丘陵间，建在一座长着神奇“森林”的小山旁边。车站外，远远近近的山头上都是这种“森林”，看上去凝重、肃穆。这里的山上树少石头多，密集成林，高原上的风日夜不停，吹拂一片片石头“森林”，但这些“林子”永远沉默，永远纹丝不动，永远悄无声息。一片片石林饱经沧桑，在岁月长河里，它们的生长以亿万年计，从未遭到人为“砍伐”。
忽然，一阵阵清脆的牛铃声从远处传来，叮叮当当，悠扬悦耳，即便隔得很远，我也能清晰地听见。牛铃声从一片石林里传来，越来越近，越来越响，萦绕耳畔，震荡心扉，在广袤的大地上袅袅回响。过了许久，才看见那辆牛车从石林里缓缓驶出。驾车的是一位老汉，拉车的是一头老黄牛，车是一辆老车，路是一条老土路，背景则是古老的石林、高原和天空。
真正走进石林，是第二天上午。阳光明媚，高原上的一丛丛石头披着明丽耀眼的朝晖光彩熠熠，远远望去，确如一片片森林，黑压压的，莽莽苍苍。明明知道它们是静穆的，是凝然不动的，却莫名觉得它们正在拔节，正在不停地生长，蓊蓊郁郁，生机勃勃。走近了，一块块石头便看得更清楚了。它们的表面凹凸不平，一道道纹理纵横交错。它们的面目显得冷峻、峥嵘，甚至有点狰狞可怕。继续走，直到钻进那片石头“森林”，才看见每块石头都像一座高耸、峻拔的山峰，其上有山脊，有沟壑，生苔生草，点缀着林木与野花，还有奇异的孔洞，就像山上的岩洞，互相贯通，迂回曲折，犹如迷宫。若下点雨，石上流水潺潺，仿佛飞瀑流泉。
游人穿行在石头的丛林里，一路上左顾右盼，指指点点，评头论足，啧啧称奇。抬头望去，林立的石头如崇山峻岭、层峦叠嶂，若对它们再增加一点想象，便觉得眼前奇峰万千，拔地而起，高耸入云。石头的峰丛间，有大树参天屹立，枝繁叶茂，苍翠欲滴；有粗藤盘曲缠绕，古朴苍老，遒劲有力；有野花迎风绽放，风姿楚楚，争奇斗艳；有苔藓爬满石壁，毛茸茸的，绿茵茵的；有青草长在石缝，叶子披离，蓬蓬勃勃……忽闻石后传来鸟鸣，有鸟受惊，飞临石巅，再次振翅，便在苍莽石林里销声匿迹。
在石头下边，有地下河若隐若现，水色澄碧，温润如玉，迂回曲折，宛若青龙潜藏。水面微波不兴，看不到地下河的流动，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。水里长满绿油油的水草，密如青丝，软如绸缎，葳蕤繁茂。水草间，有鱼儿穿梭游弋，鳞光闪闪；有虾子攀住水草，来回荡秋千；有蝌蚪追逐嬉戏，多如繁星。石峰倒映于水面，如宝刀、利剑插于水中；高天流云倒映于水面，明晃晃的，如天穹掉落的碎片。一只翠鸟静静守望在水边，忽然扎入水里，叼起一尾小鱼，穿越石林，飞归巢穴。
苍莽石林里有奇穴无数、怪洞万千，曲径通幽，一路寻寻觅觅，充满奇趣。石头形状奇奇怪怪，变幻莫测，有的似毛笔，有的似竹笋，有的如飞鸟，有的如巨象，有的悬空倒置如陀螺，有的高耸指天如尖塔，不一而足，想象力在这里可以任意发挥。
石林景区有大小石林之分。大石林峰丛林立，一片森然；小石林疏疏落落，错落有致。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，稀疏点缀许多奇石，就是小石林。石头间多了宽阔的空间，让人的想象空间也增大了，每块石头都有让人细细琢磨品味的妙趣。
彝族同胞称姑娘为“阿诗玛”。小石林有一座石峰颇像一位“阿诗玛”，神态端庄，温雅恬静。品了石林的石，又去品了彝族人家的茶，感到心满意足，又回味无穷。
供图丨石林风景名胜区
插画丨呱咕
编辑丨栖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