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铁锤杰克
1940年初,贺龙、关向应等人率八路军120师主力5个团,自冀中启程返回晋西北。为加强主力部队,顿星云被调回715团任团长。
这一年,顿星云28岁。
在晋西北,八路军指战员是当地姑娘仰慕的对象,还有人专门为此编了个顺口溜,叫“会选郎的选八路,会嫁女的嫁干部”。在与顿星云的几次接触后,区妇救会主任王莲芝对他产生了好感。一开始,顿星云也纳闷。妇救会主任怎么频繁来找我这个团长商量事情?后来他明白了王莲芝的用意后,也有些动心。
可此时正赶上日伪军的“夏季扫荡”。2万余名敌人倾巢而出,企图将活跃在岚县、临县、兴县一带的八路军一网打尽。战斗在即,顿星云顾不上个人问题,收拾行囊后准备上路。
在八路军,有一条“二八五七团”规定,即结婚必须满28岁,加入组织5年,参军满7年,必须是团级干部。此时的顿星云已符合这些规定。因此在出征前,王莲芝专门找到他,向他表达了自己的心意,要与他结婚。
【顿星云将军】
听了王莲芝的话,顿星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。按照传统,都是男方向女方主动提亲,一个姑娘能突破习俗表达自己的心意,该是多么不容易。但眼下战事紧急,顿星云哪里能顾得上结婚?他对王莲芝说,等他回来再说。二人做出约定后,王莲芝送顿星云出征了。
7月的这一次反“扫荡”作战,对120师来说是残酷的。日伪军兵分4路,师主力必须不停转移。脱险后,贺龙在兴县东面二十里处摆下了伏击圈,命715团前去打伏击。7月4日中午,顿星云领着715团1个营的战士来到奥家坪、明通沟的伏击点,静候日伪军“光临”。
下午时分,兴县方向的日军沿大川一带的公路向东撤退,有一部分已越过伏击圈,另有1000多人正在阳会崖、奥家坪之间行军。等敌人大部进入后,顿星云一声令下,战斗正式打响。
激战至黄昏,残存的日伪军退缩明通沟、阳会崖一带的村中,遭120师2个旅官兵猛攻。然而,这股残敌借助重武器掩护,频频发起小规模反扑,给部队造成不小的伤亡。眼看攻击受阻,心急如焚的顿星云亲自来到一线察看情况,却被一枚飞来的子弹击中左前胸,人当即向后一倒,不省人事。眼看团长昏死不醒,跟在身后的干事、警卫员连忙将他抬下了火线。年轻的警卫员放声大哭,责备自己无能。金副参谋长安慰后,才稍稍振作了一些。
次日拂晓,又有1000多名日伪军增援赶到。为避免蒙受更大的损失,贺龙下令撤出战斗。另一边,经全力抢救之下的顿星云仍没有知觉。贺龙很焦急:“无论如何,一定要把顿星云救回来!”
【八路军指战员赴一线侦察】
【贺龙元帅】
医生们用尽浑身解数,顿星云依旧没醒过来。他的性命好似一根细细的游丝,一息尚存。刚开始,715团官兵得知消息,说团长昏迷不醒,没过多久,就传出了顿星云牺牲的噩耗。
这个消息传到王莲芝耳朵里,她顿时痛不欲生。金副参谋长闻讯赶来安慰她,人死不能复生,请她不要过度悲伤。而金副参谋长也爱慕王莲芝,随后向她求婚,王莲芝竟然同意了!
谁知在昏死三天三夜后,顿星云挺了过来。又过了几天,团长没牺牲的消息传回了715团。战士们是开心了,但王莲芝再一次崩溃了。她对自己答应金副参谋长的事十分懊悔,难以原谅自己,采取一个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伤还没好,顿星云便归队了。听到王莲芝的事后,他遗憾悲伤不已。为了排解痛苦,他独自背着缴获的猎枪打猎。说是打猎,其实是毫无目的四处放枪。枪声没引来猎物,倒是把师长贺龙引来了。见到顿星云,贺龙就用他的烟袋杆子敲他脑袋:“顿星云,伤还没好,乱跑什么?”
顿星云不知说什么好。贺龙让他住到师部好好养伤,顿星云也没多想,跟着贺龙下了山。路上,贺龙看上了顿星云背的那把猎枪,不由分说拿走了,说是要抵“住宿费”。解放后,顿星云与几名前红二方面军的战友去探望老首长,看见贺龙家的墙上挂着一杆苏联的猎枪,拿了就走。贺龙有些不舍,但顿星云却说:“老总,当年您没收了我一支猎枪做‘住宿费’,如今我得收回来了!”
【在大会上讲话的贺龙】
顿星云伤愈后,又回到了715团。很多人还担心他会怎么处置金副参谋长,金也故意躲着他。顿星云主动找到他,让他卸下包袱。
此后,顿星云关上了感情的大门,谢绝别人的撮合,直到他遇到了夫人魏逸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