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崇焕进士出身,早年自荐到辽东前线抗击后金,因受到魏忠贤党羽排挤,愤而辞官回乡。
后来崇祯皇帝重新起用了袁崇焕,袁崇焕承诺5年收复辽东,崇祯皇帝很高兴,授袁崇焕尚方宝剑。袁崇焕的官职兵部尚书兼任右副都御史,级别正二品,崇祯皇帝命袁崇焕“督师蓟辽,兼督登莱、天津军务”,整个辽东军事将领受他节制,毛文龙虽是一品大员,袁崇焕手持尚方宝剑,代表皇帝行事,故毛文龙是袁崇焕的下级。
毛文龙性格强悍,在东江镇多年经营,东江镇俨然是他的独立王国。袁崇焕早就听说过毛文龙的个性,他绝对不会允许在自己治下,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。
袁崇焕还在京城时,内阁大臣钱龙锡问他将怎么处理毛文龙,袁崇焕想都没想就回答:“可用则用之,不可用则杀之。”
当然,袁崇焕不是一个鲁莽的人。他到了辽东前线,还是对毛文龙进行了试探,看他是否接受自己代表朝廷的领导。袁崇焕提出,按照明朝军队必须由文官监制的惯例,请朝廷派遣文官到毛文龙军中,管理粮饷。因为,东江镇浪费的军饷实在太多了,屡屡遭到朝廷官员弹劾。果然不出所料,毛文龙上奏朝廷进行争辩,拒绝接受朝廷派来的文官。
为了挽救毛文龙,袁崇焕决定以阅兵为由,亲自去东江镇一趟。到了东江镇,袁崇焕受到了毛文龙的盛情款待。袁崇焕是一名文官,但多年的军伍生涯,让他也养成了“大碗喝酒”的习惯。两人便在军营中豪饮,一直到后半夜才结束。
在喝酒时,袁崇焕再次提出在东江镇设置监察官员的建议,毛文龙很不高兴。袁崇焕默然。不久,袁崇焕以返乡来打动毛文龙,示意他急流勇退。毛文龙不愿意地回答:“向有此意,但惟我知东事,东事毕,朝鲜衰弱,可袭而有也。”
当毛文龙自己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后,等待他的就只能是死路一条。
第二天,袁崇焕邀请毛文龙观看将士射箭,事先在帐外埋伏了士兵,又不允许毛文龙部下进入。等毛文龙来了,袁崇焕说:“予诘朝行,公当海外重寄,受予一拜。”毛文龙回拜后,两人登山。袁崇焕询问毛文龙身边随从,大多数姓毛。袁崇焕又对他们说:“尔等积劳海外,月米止一斛,言之痛心,亦受予一拜,为国家尽力。”
袁崇焕对毛文龙随从说的这一番话,出自肺腑,显得十分真诚,让人十分感动。毛文龙随从纷纷磕头回礼。
随后,袁崇焕就喝令预先埋伏的士兵,将毛文龙抓捕起来。毛文龙不服。袁崇焕当众宣告他犯下“专制一方,军马钱粮不受核”“杀降人难民冒功”“奏有牧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语,大逆不道”“侵盗军粮”“私通外番”“部将数千人悉冒己姓”“剽掠商船,自为盗贼”“强取民间子女,不知纪极”“驱难民远窃人参,不从则饿死,岛上白骨如莽”“拜魏忠贤为父”“丧军无算,掩败为功”“观望养敌”12条死罪。
应该说,袁崇焕在来东江镇之前,就进行了一番调研,获得了毛文龙的罪状,所以才有恃无恐。在这些罪状面前,毛文龙无话可说,只能引颈就戮。
袁崇焕宣布的这些罪名我们可以看出,除了“拜魏忠贤为父”“观望养敌”等比较牵强,其余如“专制一方”“剽掠商船”“杀降人难民冒功”“私通外番”等,每一条都是实打实的死罪。
因此,毛文龙死得不冤。袁崇焕唯一的疏忽之处,就是没有在处死毛文龙之前向朝廷汇报。毕竟,尚方宝剑虽然拥有“先斩后奏”的权力,却只是针对五品以下官员。对于毛文龙这种级别的一品大员,一刀就杀掉了,还是有失稳重。这也为一年后,崇祯皇帝以“专戮大帅”为由杀掉袁崇焕,埋下了伏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