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竹山草
1937年11月,八路军收复7个县城后,开辟了晋察冀抗日根据地,这标志着八路军做好了长期在敌后抗战的准备。不过,由于这些根据地在山西、河北和察哈尔省的交界处,敌我态势十分复杂,除了咄咄逼人的日军以及伪军外,这一地区还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支抗日武装。一些武装组织今天还是友军,明天就可能叛变投敌,因此在抗日根据地建立之后,如何准确分辨并与友军联合作战,甚至收编一些部队,成了八路军当时的重要工作之一。
八路军115师独立团在参战之初,就已经听说附近活跃着“黑马队”“国民抗日军”等多支武装力量。但当时八路军自己还未站稳脚跟,只能先通过几场战斗来树立威名、打开局面。独立团先后打了驿马岭伏击战、冯家沟伏击战,接着又顺势收复7座县城,短短1个月内,就发展到了7000人,并升级为独立师,真可谓是因战成名。晋察冀边区的成立,也为接下来巩固抗日统一战线工作奠定了大的框架,以八路军为主力、友军打配合、群众提供后勤补给的敌后抗战模式基本形成。
1938年夏天,晋察冀军区1分区按照边区和晋察冀军区的部署,广泛发布告示宣传抗日,希望能够发动更多群众加入八路军,同时也期盼能够与那些真正的抗日武装取得联系,最好能够实现联合作战,壮大抗日力量。
这一招还真管用,一天中午,位于蔚县的独立1师师部来了2个骑马的人,其中一人是带路的当地人,另一人则是“察南抗日别动队”的副官李清川。李清川正是看到八路军的告示才特意来与独立1师联系,希望能“入伙”。
交谈后,杨成武得知“察南抗日别动队”目前有300多人,100多匹马,200多条枪,队长是王天存,现驻扎在广灵县。王天存原来是蒋军骑2师的1个连长,虽然号称是骑2师,其实就是收编了一群土匪,师长张承德因武艺高强且夜间战力强悍,而被称为“张夜猫”,张还曾带领部队参加过针对陕北红军的围剿作战。抗战全面爆发后,嫡系军和晋绥军一溜烟地跑了,“张夜猫”只好带着队伍继续在敌占区打游击,因为这伙人做事比较狠而被群众称为“黑马队”,而王天存就是奉“张夜猫”的命令来此地接洽的。他们发现八路军的发展势头很猛,打了好几场漂亮仗,所以决定投奔八路军,这样也可以让自己的队伍更好地生存下去。
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,八路军女战士在做鞋
杨成武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,政委邓华也特别强调,八路军与其他队伍不同,八路军是人民的军队,不拿群众一针一线,而且基本上没有军饷,一定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再加入。李清川听后表示没有问题,声明坚决要加入八路军。李清川当天就在蔚县住,杨成武将这一情况向115师师部作了报告,师部同意收编计划。
第二天早上,杨成武把八路军同意收编“察南抗日别动队”的消息告诉了李清川,吩咐李清川回去之后收拢部队,就可以正式加入独立1师。李清川带着一套八路军服装回去了。几天之后,一支穿着不一、武器多样的队伍来到独立1师驻地,杨成武见到了之前提到的王天存和张承德。张承德师长个头不高,看上去已经有60多岁,而且拒绝骑马徒步来的。
张承德这次主要是想看一看八路军的虚实。“察南抗日别动队”对于张承德来讲,就像是自己拉扯起来的孩子,虽然孩子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,但作为“家长”,还是要来看看八路军的真实情况才放心。得知八路军的确是一支抗日部队后,张承德安心将“察南抗日别动队”交给了独立1师。杨成武当面邀请其参加八路军,但他表示,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,就让年轻人干吧!大家吃过饭后,张承德就自行回去了。
对于带着队伍加入八路军的王天存、李清川等人,杨成武给予足够的信任,王天存担任2团团长,李清川则任军需处长。如此一来,一些原来的老干部成为他们的下级,比如原2团团长黄寿发降成了副团长。杨成武希望王天存能够感受到八路军对他们的重视,从而更好地提高境界,早日成为合格的八路军。没想到,王天存在加入八路军后,依然贪图享受,也难以遵守纪律,没多久就带着2名亲信偷偷跑了。既然王天存如此经受不住考验,杨成武出于大局的考虑,也没有去找他回来惩戒。
几个月后,张承德老师长得知王天存偷跑了,独自骑着小毛驴跑到涞源县道歉。杨成武还真没看出来,张承德这人挺讲道义,虽然“察南抗日别动队”已经被八路军收编,但作为“家长”,还是希望这支队伍能够得到长久的发展。
一阵交谈后,张承德也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又一目的。原来,他在察北组织的抗日游击队被日本人打散了,想重新组织队伍,却缺乏经费,希望八路军能支援一下。鉴于张承德以前的表现,加上抗战统一战线的需要,独立1师拿出200银元给张承德,又请他吃了一顿饭,最后按照张承德的请求,委任其为“察北游击司令”,张承德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。
【八路军只有东出抗日时登记在册的在编部队得到蒋氏的有限军饷,其余部队只能自己想办法生存】
虽然“察南抗日别动队”的人员基本上是土匪出身,但只要他们一心抗日,八路军也会为其提供更大的平台。只是,很多人仍然具备传统的升官发财思维,认为升官就是为了发财,这种人即便抗日也私心太重,往往也就经受不住战火的考验。就像王天存一样,他投奔到张承德手下时,只带了十几匹马,张承德让他做连长。他投奔八路军后,八路军让他做团长,结果他一看八路军军饷匮乏且军纪严明,自己就受不了,干脆跑路了。
俗话说,真金不怕火炼,而抗战就是那燃烧的熊熊烈火,是金是铜浴火便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