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历史九点半
乡愁是什么?余光中说:“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,我在这头,大陆在那头”。我们普通人或许很难感受真正的乡愁,而那些因特殊历史时期滞留台湾的老人,最明白乡愁的定义。
1987年,台湾正式开放赴大陆探亲,分隔近40年的老兵和游子,终于等到回家的路,然而由于年龄关系,很多人走不动了,再也回不来了,这种有家而不能回,有亲人而不能寻的生离死别,让人痛心。
高秉涵也是游子之一,幸运的是他还不算太老,还能走得动,他的背后故事更让人泪奔!
高秉涵1936年生于山东菏泽书香门第,曾外祖父宋道坦是光绪年间武举人,乐善好施。外祖父宋绍唐是清末最后一批公费留学生,资深革命元老。
1948年战争正是最激烈的时候,高秉涵在菏泽县立简易师范初中部就读。由于学校在战乱中迁入南京,为了继续学业,母亲也担心高秉涵的安危,忍痛让他跟着学校一起去了南京,谁知这一走,母子骨肉分离,再没见过。
孤身一人南下,高秉涵好几次差点死在途中,一次高秉涵小腿被慌乱中逃跑士兵的热粥烫伤,由于夏季高温,又没有医疗条件,腿部溃烂感染,差点丧命。
1949年,年仅13岁的高秉涵随着逃难的大部队流落台湾,当时小小的台湾岛,一时间涌入200多万人口,到处是散兵游勇,吃不上饭的流民。高秉涵一个小孩子,生存更加艰难,他只能在车站垃圾桶里捡连狗都不吃的食物,勉强坚持下来。
此后,高秉涵在好心人帮助下,在车站做起小贩,生活逐渐稳定,又得同乡老师资助,考上夜校初中部,6年后考取台湾国防管理学院法律系,毕业后做了法官,后辞职下海,成立律师事务所,娶妻生子,完成逆袭。
和众多流落台湾的老兵游子一样,高秉涵始终在期盼着有生之年能重回故乡,再见母亲。台湾也有很多菏泽人,高秉涵把大家聚集起来成立同乡会,互通有无,他们共同订立一个目标:如果有天两岸开放了,活着的人把死去游子骨灰带回故乡。
1981年,高秉涵一位移民阿根廷的学姐卞永兰回大陆探亲,归国途中转道台湾,给这些菏泽老乡们带来家乡特产和3公斤泥土,大家喜极而泣,每人分到一点,视若珍宝。高秉涵分到的耿饼直到发霉也没舍得吃,而家乡的泥土更是时刻刺激者他的思乡心切,他将分到的泥土,一半藏银行保险箱,一半分七次泡茶喝,连泥土喝到嘴中都舍不得咽下去,这种情感我们可能永远不会懂。
1987年,是高秉涵人生中最兴奋的一年,这年台湾终于开放回乡探亲,但令人痛心的是,这份通知还是太迟了,一些人已经去世,一些人也因年龄太大走不动了。高秉涵没有忘记曾经的承诺:“有天两岸开放了,记得把我骨灰带回家。”
1991年,高秉涵如愿回到阔别42年的故乡菏泽,然而他的母亲早在1983年就过世了。1992年开始,高秉涵为了曾经的承诺,将第一位老兵王士祥的骨灰带回家,之后开始辗转台湾各地,无数次往来两岸,30年里,先后让200多位游子骨灰魂归故乡,最远的到达新疆。
由于来往次数太多,每次还捧着骨灰坛子,高秉涵一度还被海关拦下,以为他带毒入境。如今已是83岁高龄的高秉涵,还在继续着帮老兵游子完成遗愿,他说只要还走得动,就不会停止。高秉涵2012获得感动中国十大人物,向您致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