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事？”
察觉出顾娇想躲，商故迟也没追，而是老神在在的靠着沙发，神情慵懒至极。
“我家的情况你应该有所听闻，这次来我是想问你，有没有可能注资远扬。”
谈起正事，顾娇目光灼灼，她直视着那对深邃乌黑的瞳孔，将所有羞怯抛在脑后。
那是爸爸妈妈的心血，若是连这个都保不住，她还有什么颜面当他们的女儿。
“原来你是来跟我谈生意的。”
商故迟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，只这微乎其微的变化，气质便由温和变成了疏离。
对于气势的把控，他一直做得炉火纯青。
和颜悦色对你时，便是春风细雨，若是厉色一点，比那寒冰峻风还让人胆颤心惊。
“我知道有些唐突，可是……”
“顾小姐。”
商故迟打断了顾娇的话，语气再不复之前的亲昵。
对待生意场上的人，无论是敌是友，他一向如此对待。
“你要明白我是个商人。”
所谓商人，自是无利不往，无利不追。
“在与我谈合作前，商某建议你先摸清自家底细，那样一个烂摊子，你说，什么样的傻子才会愿意接手呢？”
商故迟眯着眼，里面的讽刺昭然若揭。
他在嘲讽顾娇天真，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。
听见商故迟如此说，顾娇哪里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，刚想反驳，却见对方站了起来。
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，仿佛天神睥睨蝼蚁。
他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。
“自己看。”
抽出一份文件，商故迟将它扔到顾娇面前，并没有特别用力，却油然而生一种凌厉。
上面写有财务报表这几个字，就算不说顾娇也猜的出来这是关于远扬的，有些疑惑他是怎么得到的这东西，不好问出口。
抱着一丝侥幸，顾娇从头一字一句看起，但脸上越来越焦急，到最后干脆一目十行。
“这不可能！”
顾娇颤抖着手几乎拿不住这几张薄薄的纸，明明父亲在的时候远扬还好好地，这不过半年，竟然就欠了上亿的债务。
还有几个股东打算撤资，这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他们一走，远扬坚持不了几天便会坍塌。
忽然明白庄吉儿为什么执意让自己嫁给韩况了。
他是副市长的独子，有了这层姻亲的关系，绝对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董事们定下心。
既攥住了远扬，又将自己这个碍眼的继女嫁出去，庄吉儿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
“懂了吗？”
这样岌岌可危的顾家，投再多的钱进去也只会打水漂。
根本没有救的必要。
商故迟撑着双手，明明并不是靠自己的很近，却让顾娇从心底产生一种无法抑制的挫败感。
她早就该知道的，身为光耀的掌权人，怎么可能人畜无害。
而之前对自己的宽容，不过是看在筱苍的面子上罢了。
一旦触及利益，就没有半点情分可言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顾娇无力的惨笑，之前或许还存有一丝冀意，但现在的她真的清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