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有些昏暗,呛人的烟草味弥漫着,不时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,打破了小屋长久的沉默。
“你爹死得早,你娘把你们兄弟三个拉扯大不容易,她苦了一辈子,就留下眼前这点家当,今天我做个见证,你们商量着分了吧。”坐在炕沿边的三爷将烟斗在鞋底上一磕,看着蹲在地上的三兄弟。
“行,听三爷的。”老大沉思了许久说,“这两间老屋归老二,侄子明年要结婚,把这房重新翻盖一下,还能行。院里那头怀了犊子的牛给老三,他种的地多,也用得着。我是单身汉,也不需要啥,娘用了多年的破柜子、几把旧凳子和那个镯子我留着,也算是对娘的一点念想。”
“我想要牛不假,可那镯子总比牛值钱吧……”老三嘟哝道。
“就是,两间老屋又值几个钱,还是镯子好。”老二附和说。
众人一同把目光投向三爷。
三爷没出声。
“都别说了,娘走得急,大家都不在身旁,我是老大,这事听我的,就这么定了。”老大说完,站起身,拿起桌上的镯子抚摸着,用手绢小心包好,揣入怀里,头也不回地迈出小屋。
“仗着自己是老大,这样做,不像话!”老二愤然道。
“不能就这样完了!”老三也急了,“三爷,您得给我俩做主。”
“咋做主?”三爷问。
“这家分得不公,凭啥他拿走金镯子?”老二说。
“什么金镯子?”三爷火了,“那是十年前老大陪你娘去县里看病时,用几个铜钱为你娘打的铜镯子!”
兄弟俩听后愣了。